第33章 好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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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清瀾騎虎難下， 剛才的話說都說出去了， 總不能反悔打自己的臉。
何況，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寧秋的提議。
於是許清瀾只好對著蘭灣灣微笑，“這樣也好， 那就謝謝你了。”
“沒什麽好謝的。”蘭灣灣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燒。
下課鈴聲緊接著響起， 放學的時間到了。
懷舟說過與李安陽有約，最先拎起書包撤了。
他吹著口哨，踩著下課鈴走出教室， 離開前挑釁地看了許清瀾一眼， 笑話對方剛才跳進了自己挖的坑裏爬不出來。
許清瀾回以他微笑， 淡定的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。
宋家輝和許清瀾這周要做值日，寧秋便和阮果一同幫忙打掃起教室來。
有人幫忙，原本需要將近二十多分鐘的清掃工作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完成了。
程小婉和寧冬一直在圖書館裏等著她們。
寧冬並不清楚寧秋和程小婉是怎麽結識的，不過程小婉和她們住一個小區，平常會上門找寧秋玩。
一來二去， 她和程小婉也就慢慢熟絡起來了。
寧秋看見寧冬， 很自然地走上前去挽住了她的手。
“這就是我妹妹寧冬，她在初三九班。”
阮果掛著笑，親熱地上前捏了捏寧冬的臉，“這就是你妹妹啊， 長得好可愛。”
寧冬頭一次被人誇讚可愛，神情有些不好意思。
以往她和寧秋站在一起， 別人的註意力總是會被更優秀的寧秋吸引走。
宋家輝見她也穿著一中校服， 好奇地道：“話說， 怎麽以前放學時都沒見過你妹妹？”
他們知道寧秋在初中部有個妹妹，但從沒見過寧秋和這個小女生一起放學回家。
寧秋笑道：“我倆不是一個教學樓，初中部放學時間跟高中部也不一樣，所以平常放學時沒有一起回家。”
寧冬被寧秋挽著手臂，臉頰微微發燙，心底又有些莫名的愧疚。
她和寧秋的關系是最近才開始慢慢親近起來的。
寧冬沒想到寧秋和朋友提起過自己的存在。
過往的印象裏，她總認為按照寧秋的古怪性子，對方應當是嫌棄自己這個作為年級吊車尾的妹妹的。
而她也從來都沒有對同學提起過，寧秋是她的親姐姐。
許清瀾從書包裏摸了塊巧克力給她，臉上笑容溫和。
“來，小冬吃糖。”
“謝謝。”寧冬乖乖地道謝接過了糖，飛快地偷看了一眼許清瀾。
作為一中的風雲人物，常年混跡學校貼吧的寧冬對他很熟悉，但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交談還是第一次。
高高的少年長相清雅，溫文爾雅，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。
少年少女們有說有笑地朝著東街口走去。
許清瀾的皮相十分出挑，卻是鄰家大哥哥的氣質類型，說話也溫和幽默。
寧冬是寧秋的妹妹，他自是有意和小姑娘交好。
不知不覺間，寧冬原本不自在的也情緒緩解了不少，心中對許清瀾的好感更甚。
貼吧裏有關許清瀾和寧秋的八卦，寧冬看過不下數十種版本。
今天親眼看見許清瀾和寧秋，她還真覺得兩人蠻般配，至少外形上是如此。
一路上，八卦能力極強的阮果很快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。
她用餘光關註著臉色微紅的程小婉，湊到寧秋身邊小聲偷笑。
“秋秋，宋家輝那小子居然也走桃花運了。”
“嗯？”寧秋不解地看向她。
阮果偷偷朝程小婉的方向指了指，程小婉走在後方和宋家輝說話，神情舉止比起平常來拘謹靦腆許多。
她這麽一指，饒是寧秋在這方面反應遲鈍，也明白過來阮果的意思了。
寧秋恍然大悟，怪不得平日裏跟程小婉聊天時，她總有意無意問起宋家輝來。
宋家輝長相平凡，有點微胖。
但他一個男孩子生的比女孩子還白凈，看起來不僅不油膩，反而還很清爽。
再加上對方在程小婉被榮昌學生欺負時挺身而出，寧秋不難理解程小婉會對宋家輝有好感。
阮果彎起唇角，小聲道：“等會兒咱倆和小冬坐一排，讓程小婉挨著宋家輝坐去。”
串串店裏是沙發式座位，一排能坐下三到四個人。
寧秋也彎起唇角偷笑，“好。”
她與阮果說了一路悄悄話，卻不知道懷舟早就已經先一步到達串串店裏等著她了。
懷舟一放學就直接去了東街口的烤串店，並給李安陽打了個電話叫他到店裏來吃飯。
“串串店？舟哥你不是不愛去那兒麽？”
懷舟不太能吃辣，而那個串串店的老板是重慶人，店裏的醬料比C市當地人的口味重很多。
有那麽一句話是，永遠不要相信川渝人口中的不辣和微辣。
懷舟曾經在串串店裏點過一次微辣口味的烤串後，就再也沒踏進過那裏第二次。
“少廢話，讓你來就趕緊來。”
“對了，你來的時候，順便在面包店裏買幾份焦糖布丁。”
李安陽以為是懷舟要吃，隨口就應下了。
但這布丁卻不是他要吃，而是懷舟特意給寧冬準備的。
聽寧秋說她的妹妹也要來烤串店以後，懷舟就知道，今天這趟他必須得來。
那可是他未來的小姨子。
把寧冬哄開心了，讓小姑娘在寧秋面前多說他幾句好話，追起寧秋來就有了一大助力。
面包店裏的焦糖布丁是招牌甜品，也是小女孩們最喜歡的東西。
作為姐夫，他得給寧冬一個好印象才行。
寧秋踏進串串店裏的時候，懷舟的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各式烤串。
誘人的香氣飄在空中，辣椒紅油與孜然的香氣融為一體，結合著肉串的香氣，引人垂涎。
這次懷舟特地點了不辣的口味，但特制醬料中自帶辣椒面，還是辣的他舌頭發麻。
沒吃上二十分鐘，桌前的啤酒罐都空了一罐了。
“懷舟？”
許清瀾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，眉梢微挑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，不是要和李安陽去打球麽？”
懷舟揚起嘴角笑笑，神情自然地道：“本來是要去打球的，安陽說他中午沒吃飯餓得慌，就決定來擼串了。”
說著，他又沖寧秋招了招手，“既然一起來擼串，那幹脆拼成一桌算了。”
許清瀾面露微笑，在心裏優雅地翻了個白眼。
嘴上說不去，還不是暗搓搓地跑來了。
懷舟假裝沒看到。
他提前來烤串店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不想讓寧秋破費。
事先點好一桌烤串，就沒必要再花寧秋的獎學金了，等會兒所有人拼桌擼串，他順勢一並把錢付了也自然。
懷舟掃了一眼門口的六個人，將目光落在了寧秋身邊那個身高最矮的小女孩身上。
他心下思忖，這應該就是寧秋的妹妹了。
於是，懷舟盡量放緩神色，對寧冬露出了一個自認為無比善意的笑容。
“寧秋，這就是你妹妹吧，我記得好像叫寧冬？”
對於懷舟出現在這裏的說辭，寧秋沒有任何懷疑。她點點頭，拉著寧冬在懷舟右邊的另一桌上坐下。
不知為何，寧秋總覺得懷舟的笑容有些滲人。
她神情微動，欲言又止，用眼神示意對方，不要在寧冬面前亂講話。
懷舟接收到寧秋的眼神信號，對寧冬笑的更和善了。
他本來就長得兇，平常笑起來也總給人一種痞壞痞壞的感覺。
此刻他強行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，反倒顯得表情有一絲扭曲。
連寧秋都覺得懷舟笑的滲人，更別提寧冬了。
寧冬在一中遠遠地見過懷舟很多次了，每次看到對方都打心底的害怕。
如今的寧冬剛上初三，才十四歲，身高也剛滿一米五，站在一米八五的懷舟面前，連對方的肩膀都不到。
每每懷舟站在遠處，寧冬瞥見對方神色兇冷的臉和那露在夏季校服外面的微鼓肌肉時，她就忍不住兩腿打顫。
她在貼吧裏吃過很多有關懷舟的瓜，榮昌學生們說他打架很兇，脾氣很差，家裏又有錢，還不好惹。
初中部和高中部不在一棟教學樓，但多數初中學生和寧冬一樣，都遠遠低繞著這個傳說中的“惡霸”走。
這會兒香港武打電影很火，一提起懷舟，小蘿蔔頭們的腦海裏就會自動蹦出古惑仔的形象來。
“姐，我想坐裏面。”
寧冬哆嗦了一下，飛快地垂下頭躲進了座位最裏面，緊張到不僅沒松開寧秋的胳膊，反倒抱得更緊了。
坐在她對面的是許清瀾，幾個人裏就寧冬一個小孩子，便都緊著她來。
“小冬，想吃什麽你先點。”許清瀾溫柔地說著，將菜單放到了寧冬面前。
寧冬看著對方溫柔的臉，瞬間感覺安心許多。
“謝謝許哥哥。”
寧冬沒敢看懷舟，也不敢應他的話，卻對許清瀾笑的乖。
“……”懷舟臉上的笑容僵了僵。
他就搞不懂了，怎麽是個女的就都對許清瀾和顏悅色呢？
這人是公狐貍精變的吧，連小孩子都不放過！
正當懷舟郁悶的時候，李安陽姍姍來遲地出現在了烤串店門口。
他手裏提著從面包店買來的焦糖布丁，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榮昌的女生，其中一個赫然是曾經欺負過程小婉的孫貝貝。
程小婉正羞澀地坐在宋家輝身邊，擡頭看見孫貝貝，臉色微變。
在對方身旁，有個將卷發染成酒紅色，還紮成了高高側馬尾的漂亮女孩。
程小婉一眼就認出來，那是榮昌的孟夢。
懷舟乍然看見她，臉色瞬間沈了下來，抿唇看向李安陽，眼神銳利。
“舟哥！你平常不是不吃辣麽，怎麽今天來烤串店了啊？”
看見懷舟，孟夢面露欣喜，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懷舟身邊。
李安陽走進烤串店後看見寧秋的身影，立刻就知道懷舟為什麽突然跑來吃烤串了。
他掃了眼孟夢，臉上的表情瞬間仿佛便秘了一樣。
李安陽輕咳兩聲，走上去解釋道：“那什麽……我在面包店裏買東西的時候，正好碰上孟夢。”
他平時放學後都跟懷舟形影不離，孟夢聽說他要去烤串店，就猜到懷舟也在，便纏著一起跟來了。
李安陽用眼神示意懷舟，以表示自己的無辜。
真不是他特意把人帶來的。
“舟哥，你最近在忙什麽，怎麽都不跟我們一起出去玩了。”
孟夢坐在懷舟身邊，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起盤子裏的烤串吃了起來，兩人似是格外熟絡。
孟夢？
聽見李安陽的話，寧秋神色微動，擡眸朝著懷舟的方向看去。
寧秋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，小說原作裏有關“寧秋”的重要劇情，她一直記得很清楚。
如果不存在重名的可能性的話，眼前的女孩應當就是書中所提過的那個孟夢。
小說中，孟夢是“寧秋”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，她們兩個與賀思盈可謂是原著最大惡毒女配天團。
孟夢是榮昌學生選出來的校花，因為和李安陽走得近，從而結識了懷舟。
她明戀癡纏懷舟很久，幾乎全榮昌的學生都知道這件事。
賀思盈察覺懷舟對蘭灣灣與眾不同的心思，便將這事告知了孟夢，意圖借刀殺人。
而當時的“寧秋”為了許清瀾而暗自針對蘭灣灣，也自甘墮落地接近了孟夢的哥哥。
兩人各自心懷鬼胎，從中慫恿孟夢，最終成功鼓動孟夢拉幫結夥地對蘭灣灣進行霸淩欺辱。
寧秋微微蹙眉，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這個陌生的漂亮女孩來。
對方的性格之惡劣，遠比她甜美的外表要可怕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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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況，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寧秋的提議。
於是許清瀾只好對著蘭灣灣微笑，“這樣也好， 那就謝謝你了。”
“沒什麽好謝的。”蘭灣灣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燒。
下課鈴聲緊接著響起， 放學的時間到了。
懷舟說過與李安陽有約，最先拎起書包撤了。
他吹著口哨，踩著下課鈴走出教室， 離開前挑釁地看了許清瀾一眼， 笑話對方剛才跳進了自己挖的坑裏爬不出來。
許清瀾回以他微笑， 淡定的臉上看不出其他情緒。
宋家輝和許清瀾這周要做值日，寧秋便和阮果一同幫忙打掃起教室來。
有人幫忙，原本需要將近二十多分鐘的清掃工作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完成了。
程小婉和寧冬一直在圖書館裏等著她們。
寧冬並不清楚寧秋和程小婉是怎麽結識的，不過程小婉和她們住一個小區，平常會上門找寧秋玩。
一來二去， 她和程小婉也就慢慢熟絡起來了。
寧秋看見寧冬， 很自然地走上前去挽住了她的手。
“這就是我妹妹寧冬，她在初三九班。”
阮果掛著笑，親熱地上前捏了捏寧冬的臉，“這就是你妹妹啊， 長得好可愛。”
寧冬頭一次被人誇讚可愛，神情有些不好意思。
以往她和寧秋站在一起， 別人的註意力總是會被更優秀的寧秋吸引走。
宋家輝見她也穿著一中校服， 好奇地道：“話說， 怎麽以前放學時都沒見過你妹妹？”
他們知道寧秋在初中部有個妹妹，但從沒見過寧秋和這個小女生一起放學回家。
寧秋笑道：“我倆不是一個教學樓，初中部放學時間跟高中部也不一樣，所以平常放學時沒有一起回家。”
寧冬被寧秋挽著手臂，臉頰微微發燙，心底又有些莫名的愧疚。
她和寧秋的關系是最近才開始慢慢親近起來的。
寧冬沒想到寧秋和朋友提起過自己的存在。
過往的印象裏，她總認為按照寧秋的古怪性子，對方應當是嫌棄自己這個作為年級吊車尾的妹妹的。
而她也從來都沒有對同學提起過，寧秋是她的親姐姐。
許清瀾從書包裏摸了塊巧克力給她，臉上笑容溫和。
“來，小冬吃糖。”
“謝謝。”寧冬乖乖地道謝接過了糖，飛快地偷看了一眼許清瀾。
作為一中的風雲人物，常年混跡學校貼吧的寧冬對他很熟悉，但如此近距離地接觸交談還是第一次。
高高的少年長相清雅，溫文爾雅，是看一眼就能讓人心生好感的類型。
少年少女們有說有笑地朝著東街口走去。
許清瀾的皮相十分出挑，卻是鄰家大哥哥的氣質類型，說話也溫和幽默。
寧冬是寧秋的妹妹，他自是有意和小姑娘交好。
不知不覺間，寧冬原本不自在的也情緒緩解了不少，心中對許清瀾的好感更甚。
貼吧裏有關許清瀾和寧秋的八卦，寧冬看過不下數十種版本。
今天親眼看見許清瀾和寧秋，她還真覺得兩人蠻般配，至少外形上是如此。
一路上，八卦能力極強的阮果很快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。
她用餘光關註著臉色微紅的程小婉，湊到寧秋身邊小聲偷笑。
“秋秋，宋家輝那小子居然也走桃花運了。”
“嗯？”寧秋不解地看向她。
阮果偷偷朝程小婉的方向指了指，程小婉走在後方和宋家輝說話，神情舉止比起平常來拘謹靦腆許多。
她這麽一指，饒是寧秋在這方面反應遲鈍，也明白過來阮果的意思了。
寧秋恍然大悟，怪不得平日裏跟程小婉聊天時，她總有意無意問起宋家輝來。
宋家輝長相平凡，有點微胖。
但他一個男孩子生的比女孩子還白凈，看起來不僅不油膩，反而還很清爽。
再加上對方在程小婉被榮昌學生欺負時挺身而出，寧秋不難理解程小婉會對宋家輝有好感。
阮果彎起唇角，小聲道：“等會兒咱倆和小冬坐一排，讓程小婉挨著宋家輝坐去。”
串串店裏是沙發式座位，一排能坐下三到四個人。
寧秋也彎起唇角偷笑，“好。”
她與阮果說了一路悄悄話，卻不知道懷舟早就已經先一步到達串串店裏等著她了。
懷舟一放學就直接去了東街口的烤串店，並給李安陽打了個電話叫他到店裏來吃飯。
“串串店？舟哥你不是不愛去那兒麽？”
懷舟不太能吃辣，而那個串串店的老板是重慶人，店裏的醬料比C市當地人的口味重很多。
有那麽一句話是，永遠不要相信川渝人口中的不辣和微辣。
懷舟曾經在串串店裏點過一次微辣口味的烤串後，就再也沒踏進過那裏第二次。
“少廢話，讓你來就趕緊來。”
“對了，你來的時候，順便在面包店裏買幾份焦糖布丁。”
李安陽以為是懷舟要吃，隨口就應下了。
但這布丁卻不是他要吃，而是懷舟特意給寧冬準備的。
聽寧秋說她的妹妹也要來烤串店以後，懷舟就知道，今天這趟他必須得來。
那可是他未來的小姨子。
把寧冬哄開心了，讓小姑娘在寧秋面前多說他幾句好話，追起寧秋來就有了一大助力。
面包店裏的焦糖布丁是招牌甜品，也是小女孩們最喜歡的東西。
作為姐夫，他得給寧冬一個好印象才行。
寧秋踏進串串店裏的時候，懷舟的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各式烤串。
誘人的香氣飄在空中，辣椒紅油與孜然的香氣融為一體，結合著肉串的香氣，引人垂涎。
這次懷舟特地點了不辣的口味，但特制醬料中自帶辣椒面，還是辣的他舌頭發麻。
沒吃上二十分鐘，桌前的啤酒罐都空了一罐了。
“懷舟？”
許清瀾見他一個人坐在那裏，眉梢微挑。
“你怎麽在這裏，不是要和李安陽去打球麽？”
懷舟揚起嘴角笑笑，神情自然地道：“本來是要去打球的，安陽說他中午沒吃飯餓得慌，就決定來擼串了。”
說著，他又沖寧秋招了招手，“既然一起來擼串，那幹脆拼成一桌算了。”
許清瀾面露微笑，在心裏優雅地翻了個白眼。
嘴上說不去，還不是暗搓搓地跑來了。
懷舟假裝沒看到。
他提前來烤串店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不想讓寧秋破費。
事先點好一桌烤串，就沒必要再花寧秋的獎學金了，等會兒所有人拼桌擼串，他順勢一並把錢付了也自然。
懷舟掃了一眼門口的六個人，將目光落在了寧秋身邊那個身高最矮的小女孩身上。
他心下思忖，這應該就是寧秋的妹妹了。
於是，懷舟盡量放緩神色，對寧冬露出了一個自認為無比善意的笑容。
“寧秋，這就是你妹妹吧，我記得好像叫寧冬？”
對於懷舟出現在這裏的說辭，寧秋沒有任何懷疑。她點點頭，拉著寧冬在懷舟右邊的另一桌上坐下。
不知為何，寧秋總覺得懷舟的笑容有些滲人。
她神情微動，欲言又止，用眼神示意對方，不要在寧冬面前亂講話。
懷舟接收到寧秋的眼神信號，對寧冬笑的更和善了。
他本來就長得兇，平常笑起來也總給人一種痞壞痞壞的感覺。
此刻他強行露出溫柔和善的笑容，反倒顯得表情有一絲扭曲。
連寧秋都覺得懷舟笑的滲人，更別提寧冬了。
寧冬在一中遠遠地見過懷舟很多次了，每次看到對方都打心底的害怕。
如今的寧冬剛上初三，才十四歲，身高也剛滿一米五，站在一米八五的懷舟面前，連對方的肩膀都不到。
每每懷舟站在遠處，寧冬瞥見對方神色兇冷的臉和那露在夏季校服外面的微鼓肌肉時，她就忍不住兩腿打顫。
她在貼吧裏吃過很多有關懷舟的瓜，榮昌學生們說他打架很兇，脾氣很差，家裏又有錢，還不好惹。
初中部和高中部不在一棟教學樓，但多數初中學生和寧冬一樣，都遠遠低繞著這個傳說中的“惡霸”走。
這會兒香港武打電影很火，一提起懷舟，小蘿蔔頭們的腦海裏就會自動蹦出古惑仔的形象來。
“姐，我想坐裏面。”
寧冬哆嗦了一下，飛快地垂下頭躲進了座位最裏面，緊張到不僅沒松開寧秋的胳膊，反倒抱得更緊了。
坐在她對面的是許清瀾，幾個人裏就寧冬一個小孩子，便都緊著她來。
“小冬，想吃什麽你先點。”許清瀾溫柔地說著，將菜單放到了寧冬面前。
寧冬看著對方溫柔的臉，瞬間感覺安心許多。
“謝謝許哥哥。”
寧冬沒敢看懷舟，也不敢應他的話，卻對許清瀾笑的乖。
“……”懷舟臉上的笑容僵了僵。
他就搞不懂了，怎麽是個女的就都對許清瀾和顏悅色呢？
這人是公狐貍精變的吧，連小孩子都不放過！
正當懷舟郁悶的時候，李安陽姍姍來遲地出現在了烤串店門口。
他手裏提著從面包店買來的焦糖布丁，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榮昌的女生，其中一個赫然是曾經欺負過程小婉的孫貝貝。
程小婉正羞澀地坐在宋家輝身邊，擡頭看見孫貝貝，臉色微變。
在對方身旁，有個將卷發染成酒紅色，還紮成了高高側馬尾的漂亮女孩。
程小婉一眼就認出來，那是榮昌的孟夢。
懷舟乍然看見她，臉色瞬間沈了下來，抿唇看向李安陽，眼神銳利。
“舟哥！你平常不是不吃辣麽，怎麽今天來烤串店了啊？”
看見懷舟，孟夢面露欣喜，毫不客氣地坐到了懷舟身邊。
李安陽走進烤串店後看見寧秋的身影，立刻就知道懷舟為什麽突然跑來吃烤串了。
他掃了眼孟夢，臉上的表情瞬間仿佛便秘了一樣。
李安陽輕咳兩聲，走上去解釋道：“那什麽……我在面包店裏買東西的時候，正好碰上孟夢。”
他平時放學後都跟懷舟形影不離，孟夢聽說他要去烤串店，就猜到懷舟也在，便纏著一起跟來了。
李安陽用眼神示意懷舟，以表示自己的無辜。
真不是他特意把人帶來的。
“舟哥，你最近在忙什麽，怎麽都不跟我們一起出去玩了。”
孟夢坐在懷舟身邊，一點也不客氣地拿起盤子裏的烤串吃了起來，兩人似是格外熟絡。
孟夢？
聽見李安陽的話，寧秋神色微動，擡眸朝著懷舟的方向看去。
寧秋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，小說原作裏有關“寧秋”的重要劇情，她一直記得很清楚。
如果不存在重名的可能性的話，眼前的女孩應當就是書中所提過的那個孟夢。
小說中，孟夢是“寧秋”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，她們兩個與賀思盈可謂是原著最大惡毒女配天團。
孟夢是榮昌學生選出來的校花，因為和李安陽走得近，從而結識了懷舟。
她明戀癡纏懷舟很久，幾乎全榮昌的學生都知道這件事。
賀思盈察覺懷舟對蘭灣灣與眾不同的心思，便將這事告知了孟夢，意圖借刀殺人。
而當時的“寧秋”為了許清瀾而暗自針對蘭灣灣，也自甘墮落地接近了孟夢的哥哥。
兩人各自心懷鬼胎，從中慫恿孟夢，最終成功鼓動孟夢拉幫結夥地對蘭灣灣進行霸淩欺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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